暧昧

墙头虽然众多,节操目前尚好

【TSN/ME】《Against all odds》三

 

Sean Parker翻了个身,宿醉后的头痛得像是被一群地下乐队的鼓手当成架子鼓疯狂击打过,每一根血管都突突的跳得仿佛要爆裂,他呻吟了一声,拉过被子盖住头,恨不得让自己变成一具尸体,只要能让他的头不要继续痛下去。

他的手机嗡嗡的在桌上震动着提示他有电话进来,然而他并不想理会,就当没听见好了,他裹在被子里努力张大了嘴呼吸,企图借此平定颅压。

一只手抓住被子,死命的从他身上扒了下来,他全身无力的瘫在床上,看着凶巴巴的金发美女双手抱胸站在他的床前。

“嘿,亲爱的。”他勉强伸出手,试图抚摸那双裸露在热裤之外的修长大腿。

美女毫不客气的抬起漂亮的大长腿,狠狠一脚踏在他胸口上,一只手伸到他面前,慢慢松开手指,“啪”的一声,掉下一个破旧的钱包砸在他的脸上。

“一分钱都没有!”美女整个身子都倚上踩在他胸口那条腿的膝盖上,慢慢俯低了身子看着他睡眼朦胧的脸,“你他妈的居然一分钱都没有。”

就算骂人,美女也还是美女,Sean本来想笑得更有魅力一点,然而胸口却痛得他几乎冒出冷汗,“哦,Baby,轻一点,压死我的话,你更拿不到钱了。”

敲门声适时的响起,Sean勾起嘴角,强忍疼痛指了指门,“去开门吧,有人送钱来了。”

“金主?”

Sean大笑,在她小腿上狠狠摸了一把,“债主。”

美女斜了他一眼,高傲的一甩金发,走过去打开了门。

Mark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“Sean呢?”

美女看着那一身蠢兮兮的帽衫,“你是拿钱来赎人的?”

Mark抿了一下嘴角,从裤兜里摸出一叠钱,正要数,金发美女一伸手便抓了过去,轻佻的伸出两根手指飞了个吻给他,“去吧,”她笑着说,“人归你了,床上躺着的,哪儿也去不了。”

Mark只是漠然的看着她,直到她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,一层层的下了楼,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。

他关上门,慢慢的走了进去,“Sean,”他靠着卧室的门框,看着躺在床上装尸体的家伙,“我要的东西呢?”

“哦Mark,你不能这么不讲理,”Sean一脸甜腻的看着他,“我现在头痛得要死掉了,你却一点也不关心,说要就要……”

“别说废话,Sean,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。”

Sean扭动了一下身体,坐直起来,伸出一只手,“钱呢?”

“你的妞儿都拿去了,”Mark冷冷的看他,“别跟我耍花招,还是说,你打算躺床上再也不起来了?”

叹了口气,Sean慢吞吞的随手抄起床单裹在腰上,走到沙发边,拎起一衣服摸了摸内袋,取出一个优盘递给他,“拿去吧。”

Mark把优盘塞进口袋,又摸出一叠钱给他,“生存不易,你也给自己留条后路吧。”

Sean接过钱放在嘴边亲了一口,笑嘻嘻的说,“我的后路不就是你吗?”

“我不会每次都能刚好救了你。”

“那我尽量选你刚好有时间救我的时候出事好了。”Sean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,揉一把脸,又叹了口气,“好歹认识一场,我劝你一句,远走高飞,再也别回来这个地方了。”

Mark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,声音轻不可闻,“我没法假装这一切都不存在,我没法,让自己就此……”

Sean看着窗外,太阳已经升起,再也没有一丝雾气。

 

就如同每一天的每一个午后,Eduardo坐在靠窗的那张小桌子边,小小的白瓷花瓶里插着一只艳红的玫瑰,花瓣上甚至还带着一点露水,一模一样的两杯咖啡和两碟面包,一套放在手边,一套放在对面。

浓郁醇厚的咖啡苦香混合了新鲜出炉的面包香气,足以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食欲。

他心不在焉的用小小的银匙搅拌着咖啡,信手翻开手边那本书,从夹了一枚用繁复花纹青铜包角的素白书签处开始轻声诵读,一如以往。

一如Mark仍坐在他对面,听他柔软的声音为他诉说花开花落,一树枯荣。

“……在单调的营生中,一周又一周,一月又一月流逝而过。然而,我的思想只能紧紧抓住回忆或者希望,倒也不怎么觉得时间过得多慢,时日多么漫长。”

他努力调控好自己轻微的呼吸,却仍是忍不住抬起头来,看着阳光灿烂的窗外,深深的吸一口气,真是胡说八道,他想,那些回忆,那些希望,难道不是让人更觉得每一天都是如此难以忍耐的漫长吗?

然而,他也还是就此过了五年,可见人的忍耐力总是会超出自己的想象。

阳光横过街道边的灌木丛,那些小小的果实颜色鲜艳可爱,就像是藏了整整一个夏天的珍宝被突然的暴露出来,Mark以前总是喜欢在路过的时候摘几颗在手心里玩,他微微皱了一下眉,用左手压了一下心口,借以平复自己的心跳,然后收回眼光,让自己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书上。

不,他倏然抬起头,将目光投注到之前凝视的灌木丛边,他很肯定,那里刚刚一定站在什么人,一定……

是Mark?

他觉得呼吸在那瞬间停滞了,徒劳的张开嘴唇,心脏狂跳几欲爆裂,他却无法吸入一丝氧气,也无法开口说一个字。

他的手指在颤抖,他的膝盖在颤抖,他整个人颤抖得像一片风里零落的树叶,无处依托。

Mark站在灌木丛后,看着Eduardo仓惶的目光,他看见了我,他想,我应该见他吗?如果他追出来的话,我应该离开,还是留下?

然而Eduardo却只是坐在那里,与他隔窗对望,那么远,他看不清那双琥珀般的眼眸里是否还有五年前那样满溢的甜蜜爱恋,可是,却又那么近,近得就仿佛那密长的睫毛在垂下时能轻悄的拂过他的心口。

他摸了摸别在后腰上的枪,低下头,转身离开。

“不,Mark,Mark!”Eduardo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“Mark,别走!”

他的声音仓促甚至带着一点哽咽,他终于还是追了出来,慌乱得像是被父母丢弃的小孩,张皇无措,“Mark……”他的声音太大,几乎要撕裂喉咙一般,夹杂着一点破碎的哭音,“别走。”

Mark默然的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。

Eduardo似忽然发现自己的失态,他眨了眨那双带着水气的雾蒙蒙的眼睛,咬着嘴唇,死死的盯着Mark的脸,一时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。

“嗨,Wardo。”Mark神色自若的打了个招呼,他的手插在裤兜里,紧紧的攥握成拳。

Eduardo看了他好一会儿,终于轻轻的说,“Mark,你还好吗?”

Mark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,“我很好。”

“Mark,”他慢慢的,带一点试探的走上一步,离他更近了些,“我很担心你。”

“我想也是。”Mark笑了一下,微微的带一点嘲讽,“那么,我该谢谢你的关心,虽然那并没有什么用。”

Eduardo的表情迅速黯淡下来,“对不起,”他结结巴巴的说,“我,我本来以为……”

“不,那没什么关系,”Mark打断了他的话,“Wardo,我只是来看看你,没有打算要做什么,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。”

Eduardo飞快的抬起头,阳光下,那双眼仿佛流淌的蜜糖一般柔润晶莹,他吃惊的看着Mark,“可是Mark……”

“我只是来看看你。”Mark毫无意义的重复着这句话,他的眼光落在Eduardo的左手无名指上。

那是一枚十分朴素的男式戒指,没有任何式样,只在中间镶嵌了一颗钻石,晶莹剔透。

和Mark钱包里那枚指环全然不同的一枚指环。

Eduardo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握住了手指,喃喃的说,“对不起,Mark,对不起,”他仓惶的退开了两步,“我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,但是Mark,Mark……”他的脸上流露出那样温柔又忧伤的表情,他看着Mark的样子,就好像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的东西或是人。

Mark慢慢的走过去,握住了他的手,“Wardo,”他凝视着那双柔软无措的眼睛,“我本以为只要三天,三天之后,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,远走高飞,从此自由自在,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让我们分开,然而,却是整整的五年。”他亲了亲Eduardo的手,冰冷的钻石擦过他的嘴唇。

“别这样,Mark。”Eduardo的右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脸颊,他的眼里,再次露出那种甜蜜而哀伤的表情。

然而Mark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,“Wardo,你还愿意跟我一起走吗?”

Eduardo震惊的看着他,柔软丰润的嘴唇微微张开。

他的手,突然冷得像冰。

不,比冰更冷,仿佛连血脉都被冻结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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